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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7章 周家堡大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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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伯俠氣呼呼地說道:“我明明說過我們是泰岳四俠,你耳朵聾了不是?”

伍仲俠道:“你這‘大呼小叫’用得極不恰當。想我們泰岳四俠個個都是響當當的英雄好漢,該當說我們聲如洪鐘,威猛魁偉。你用大呼小叫這等拙劣的詞語來形容我們,不是欺人太甚嗎?”伍仲俠雙眼盯著那漢子,顯得也十分氣惱。

伍叔俠卻說道:“二哥,二哥。說不定他只知道有‘大呼小叫’,不知道‘聲如洪鐘’。這要怪他不學無術,詞窮理絕,倒非欺人太甚。”

伍季俠道:“他不學無術,尚可原諒。可他最後一句說‘前輩們正在商議大事,快閉上嘴’,就說得狗屁不通了。既然要商議大事,閉上嘴能商議嗎?”

那漢子是周保昆的弟子,名叫張英豪,他負責看守議事廳,叫外頭的人保持安靜。見泰岳四俠來得突兀,又揚言是前來爭奪武林盟主的,猜想他們必是武林同道。周保昆有言在先,對待武林同道須當客客氣氣。張英豪想起師傅的叮囑,不敢失禮。道:“我是說前輩們在議事大廳商議大事,需要外頭保持安靜,你們閉嘴。”

伍伯俠道:“你說的是哪些前輩們?和我們泰岳四俠相比,誰的武功更高,誰的腦袋更聰明?”

伍仲俠沖那漢子說道:“你這‘大’字,用得大錯特錯,我得給你糾正。我們泰岳四俠武功絕頂,見識超群,天下無敵。唯有我們參與的事,才能叫作大事。我們沒有參與的事,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。剛才我們沒來,因此你只能說他們在商議些小事。”

伍叔俠道:“既然是商議,得各抒己見,求同存異,不爭得面紅耳赤怎能算商議?既然都保持安靜,鴉雀無聲了,又能叫議事嗎?”

伍季俠道:“你為何叫我們閉嘴,叫別人說話?我最討厭閉嘴看人說話,自己得不到說。你再啰嗦,我就割掉你的舌頭。”

張英豪初時認為泰岳四俠是受邀前來的,倒還不敢失禮。見四人糾纏不清,不耐煩起來。謔地一聲,他抽出腰間佩劍。喝道:“給我滾出去!”他一抽劍,站在屋檐上的十多名漢子也抽出長劍,將泰岳四俠圍在核心。只要有人動手,那十多名漢子也即向泰岳四俠動手。

泰岳四俠一來攪和,頓時驚動了院子裏的人,都來圍觀。

蕭爻上前走去,從那十多人身旁擠過去,擠到泰岳四俠面前。那十多人雖已圍成了圈子,但如何擋得住蕭爻。不知他來意如何,都對他怒目而視。

蕭爻抱拳道:“四位前輩,你們還好嗎?”

泰岳四俠見到蕭爻,四張臉上同時擺出驚愕的神色,圍著他認了一會兒,才都喜形於色。伍伯俠哈哈笑道:“我教你的上清羅天神功,你用得多不多?是不是威力無邊,百戰百勝?”

伍仲俠卻道:“大哥,你可又犯了好大喜功、愛吹牛皮的毛病。我看蕭爻用得最多的,該是我傳他的八卦神仙掌。蕭爻,你說是不是啊?”

伍叔俠卻搶著說道:“不對,不對。大哥,二哥。當初傳蕭爻武功時,我就有言在先,只有我的世外逍遙拳才是他最想學的。你們的武功各有所長,也算得是上乘武學。但若跟我的世外逍遙拳相比,就是天壤之別。”

伍季俠道:“大哥,二哥,三哥。別人不知,我還有不清楚嗎?你們的武功是靠吹牛吹出來的,只有我的武功貨真價實,老少皆宜。”

蕭爻還在山上的時候,泰岳四俠無意到訪。四人將各自的看家絕活傳給了蕭爻。蕭爻學了四人的武藝後,依著蕭萬立的囑托,下山尋找柳生十二郎,幾經周折,來到周家堡。泰岳四俠在江湖游玩了一段日子,聽到周家堡舉辦英雄大會,要挑選武林盟主,四人頓時頭腦發熱,往周家堡趕來。一路上不停地爭辯,都覺得自己才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選。

蕭爻學會四人傳授的武功後,在江湖走動的這段時間中,多次用到四人傳授的武功。聽到四人詢問,不由得心生感激。道:“多謝四位前輩掛懷,四位前輩武功天下無敵,我有幸學了你們的武功,用你們的武功對付牛鬼蛇神,那是百戰百勝。”

泰岳四俠四張臉上都顯出喜色。伍伯俠道:“我們是來爭奪武林盟主的。你如果也想當武林盟主,我們就讓給你。”

蕭爻道:“那怎麽使得?四位前輩德高望重,才幹超群,功夫高超,這武林盟主的位置必須由四位前輩來當。換別人來當武林盟主,難以統帥群豪。”

泰岳四俠滿臉得意之色。伍伯俠道:“果然還是你小子有見識。”

伍仲俠道:“既然你如此有眼光,又極力推薦,我們泰岳四俠只好當仁不讓,免為其難。”

伍叔俠道:“雖說武林盟主職責重大,勞神費力。但為了光覆中原武林的神威,弘揚中華的武術,我們泰岳四俠甘願不辭勞苦,為天下英豪分憂解難,發熱出力。”

伍季俠轉向在場的英豪說道:“各位各位,我鄭重宣布,從今往後,我們泰岳四俠便是中原武林的盟主。你們若有什麽疑難,盡管向我們獅子大開口,泰岳四俠必當齊心協力,為大家排憂解難,都不要不好意思。”

泰岳四俠毛遂自薦,儼然把自己當作了武林盟主。在場的武林人物從來沒見過泰岳四俠,見四人自賣自誇,有的暗暗竊笑,有的不置可否,有的袖手旁觀,看他們能搞出什麽花樣來。

張英豪嗤地一笑。道:“倘若武林盟主是能自封的,那還用得著開什麽英雄大會?”

泰岳四俠勃然大怒,四人分別抓向張英豪的四肢,張英豪舉劍在手,眼見四人向他抓來,忙揮劍劈斬。但手中的劍竟碰不到泰岳四俠,他只覺得腳下一虛,就被四人抓著雙肩雙腳,淩空舉了起來。

伍伯俠抓住張英豪左肩,道:“你說我們‘自封’盟主,那是什麽用意?”

伍仲俠抓的是張英豪的右肩。道:“‘自封’這兩字,實在欺人太甚。”

伍叔俠抓著張英豪的左腳。道:“既然他敢說出這等欺心的話,我們先殺他立威。好叫別人得知,我們的武林盟主不是自封,是比武贏來的。”

伍季俠抓的是張英豪的右腳。道:“三哥,你糊塗了大半輩子,總算腦洞大開一回,被你想到了一條高明的主意。”

四人將張英豪抓在手中,仍是不忘爭辯。伍伯俠卻道:“這條高明的主意,我也是想到的,不過我沒說。”

伍仲俠接道:“高明的主意哪次不是我先想到的。大哥和三弟都能想到,難道我會想不出來?我剛才正要把這主意說出,卻讓三弟捷足先登,被他搶了先。”

旁邊十多名漢子湧上前來,舉劍狠著。有的嚷道:“快快放了張師兄!不然有你們好看!”有的嚷道:“大膽狂徒,也不把招子放亮些,周家堡豈能是你們四個老怪撒野的地方?”

但張英豪被四人抓在手中,投鼠忌器,周家堡中一眾年輕弟子雖叫囂得厲害,卻不敢貿然出手。

張英豪被四人抓在手中,淩空懸著,他命門就在對方手上。只要四人一發力,頓時便將他撕成四塊。張英豪心中害怕,嘴上卻很硬。道:“你們四個不要臉的,只會趁人不備,暗中偷襲。有種的放我下來,我跟你們明刀明槍的鬥一場。倘若你們能憑真實武藝打敗我,我才甘心拜你們做武林盟主。若不能憑武功取勝,就算殺了我,也沒人肯服氣。”

蕭爻擔心事情鬧大,不好收場。勸道:“四位前輩,這人不識趣,咱們也不用跟他計較,不如先放了他。”

伍伯俠道:“為何要我們放了他?你不許幫他說話。”

蕭爻熟知四人的脾氣,最愛聽別人誇讚他們武功天下無敵。心想:“今天當著這許多武林人物的面,倘若泰岳四俠傷損了張英豪,便是與周家堡結下了梁子。這些前來聚會的武林人物都是要去遼東助戰的,若就此與周家堡撕破臉皮,有傷和氣。泰岳四俠為人不壞,只容易受激怒,我不防勸勸他們。”

蕭爻說道:“四位前輩,我前不久遇到了少林寺的苦禪法師。”

蕭爻說這話的時候,眼光瞧著泰岳四俠。那四人攢著眉頭。心中都在想:“你遇到苦禪法師,那是你的事,與我有何相幹?”

蕭爻又道:“苦禪法師和我提到了四位前輩,他對四位前輩有些看法,他說四位前輩乃是當今武林中武功……不知你們要不要聽?”

泰岳四俠雖覺得這事與自己無關,但仍然豎著耳朵聽著。聽到這裏,都忍不住問道:“怎麽?苦禪和尚說我們的武功怎樣?”“他要是敢胡說八道,說我們的武功不怎麽樣,哼哼……!我們就去少林寺跟他討教一二。”“他要是敢避而不見,我就一把火燒了少林寺。”“到底苦禪跟你怎麽說的?”

蕭爻道:“苦禪法師提到四位前輩時,那是大加讚賞,對四位前輩的武功,苦禪法師十分敬佩。他對我說‘若是單打獨鬥,我拼著這幾根老骨頭不要,也許還能挨得住其中一人。但要是他們四人聯手,天下間那就……’”

泰岳四俠齊聲問道:“那就怎樣?”

蕭爻拖長聲音說道:“那就沒有敵手了。”

泰岳四俠聽到這裏,全都松了口氣。歡然道:“哦,哈哈!”“哎!嘿嘿!”“呵呵,原來如此,我就說苦禪法師佛學淵源,道德出眾,更能慧眼識英雄,知道咱們泰岳四俠非同一般。”“他說我們的武功天下無敵,那……那倒是好朋友。”

伍伯俠道:“既然他也承認我們的武功天下無敵,去少林跟他討教倒是大可不必。”

伍仲俠道:“是啊,免得他多輸一場。”

伍叔俠道:“當然,他若是輸給別人,那就大失體面,若是輸給我們泰岳四俠,那便是他的光榮。”

伍季俠道:“既然大和尚人品不錯,看在他的佛面上,放火燒少林寺就更加不必。”

蕭爻接道:“我就說泰岳四俠非但武功高超,亦且通情達禮,人所難及。四位前輩若是再抓著張兄不放,不是有點……。”

伍伯俠幡然醒悟似的說道:“不錯。兄弟們,咱們先放他下地,再殺了他,他才死得服氣。免得他烏鴉嘴亂放屁,又說我們的盟主是自封的。”說完,他便松開了張英豪的左肩。

伍仲俠道:“自封盟主這種丟臉的事,豈是泰岳四俠所為?泰岳四俠武功天下無敵,殺他易如反掌。”松開了張英豪的右肩。

伍叔俠道:“泰岳四俠從來行動一致,我也放開。”與伍季俠同時松開了張英豪的雙腳。四人說話雖有先後,但幾乎是同時放的手。只見張英豪的身子直往下墜,眼看他將要觸及地面。忽然他使一個白魚翻身之法,腰腹一扭,翻轉身子,站了起來。他被泰岳四俠一招制服,生怕被旁觀之人恥笑。最後這一下翻身落地,幹脆利落,彰顯了本門武功,總算找回了些顏面,也叫旁人不敢小瞧周家堡。

只聽呀的一聲,議事廳的大門打開了。一個身材高大、形態威猛的老者站在大門口。那人衣著光鮮,穿一身綢子布服。雙目炯炯有神,不怒自威,太陽穴凸出。正是周家堡堡主周保昆。

圍在議事廳前的一眾年輕弟子躬身行禮,齊叫‘師傅’。周保昆眼光四下一掃,手一擡,示意眾弟子起身。問道:“英豪,為何這般吵鬧,發生了什麽事?”

張英豪臉色頗為狼狽,向泰岳四俠一指。道:“這四人來到之後,大吵大鬧。弟子謹記著師傅的吩咐,言明師傅和各位前輩在商議大事,請他們安靜。他們非但不聽,還鬧得更兇。弟子無奈,便想用武力請他們安靜,可……可弟子無能,被他們扣住了。”

周保昆聽得是張英豪吃虧,臉色不悅,兩道淩厲的目光向泰岳四俠瞥來,在四人臉上掃了一遍,卻感到有些驚訝。心道:“這四人形貌怪異,是什麽人呢?我竟然從來沒見過。越是行止怪癖之人,武功往往更厲害。”周保昆躊躇著,一時拿不定主意,要不要跟泰岳四俠爭一爭雄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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